哎……”

    关未苏道：“这可是天大的事呢！我最近被我那老爹催婚催的，头发就跟绒英一样掉，我瞧着你五官端正，气质嘛也不错，仪态正正是我爹喜爱的那款，你就从了我，做我关家的女婿呗！”

    华安不看她，慢慢道：“这样的男子城中一抓一大把，可见我也无甚特别，关小将军的选择还有很多。”

    关未苏最恼那些文邹邹的话，想吼一句，但那些都不是你啊！

    话到嘴边，她却突然不敢说出口。

    想到华安书香世家，大抵不能忍受这种大胆粗鄙的话。

    关未苏还在伤脑筋，那厢华安已经走远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没几日，顾沧宁收到关大将军的慰问信，大半篇幅是询问自家女儿亲事进展如何。

    顾沧宁想到关未苏这几年坠在华安后头的小模样，觉得关大将军也不必忧心，正所谓一物降一物，华安不近女色，却能对关未苏如此'容忍'，该是有些特别的。

    她便提笔回道：“不急，亲事将近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后来的事情，模糊混乱的像是有人搅混了记忆池水，带着晕眩和凉意。

    边关来报，外界大军攻克水路天险，已经上岛，沧海王的人头被祭旗，各路兵马横冲直撞，扬言杀进王城。

    顾沧宁坐在皇椅上，有一瞬间不知身在何处，她抓住扶手，稳定心神，不叫外人看出异样。

    “不是说王上是去接皇后的母国臣民吗？怎么会变成外国攻打我国？”

    “呵，外界人心思诡谲，更何况这次可是五国联合起来攻打，谁知他们盘算了有多久……”

    右相苏博站出来，“这五国可没有我稽国，殿下明鉴，我稽国行得正，一定是归来途中发生意外！”

    “还稽国呢？丞相莫不是忘了自己是沧海国子民？”

    “自是沧海国子民！我刚才只是就事论事！”

    眼看几人又要吵起来，华安出列，“殿下，当务之急，是要尽快下达指令。”

    顾沧宁听见自己冷静的声音。

    “传信给关大将军，让他转守衢城，旗下副将，廖城待命。左升……”

    “臣在！”

    “立刻点兵十万，支援衢城…暮辽……”

    “臣在！”

    “清点后需辎重，尽快理出名单……”

    “各城一级戒备，每隔一个时辰，务必上报军情……”

    “传令下去……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朝堂上风起云涌，下朝后，顾沧宁怔怔地走着。

    父王的死，就像心撬开一道口子，呼啦啦往里头灌着风。

    她到现在都没有办法接受这个消息。

    不知走到何处，牡丹的艳色从宫门口探出，内殿嘈杂，一个婢女慌慌张张出来，见到她，扑通一声跪下。

    “殿、殿下……皇后娘娘…自缢了……”

    顾沧宁身形不稳，侍女阿碧扶住她。

    她慢慢抬头，匾额上写的'明华宫'三字刺痛她的眼睛，内殿侍女们俯下身子，满目哀凄。

    洞开的屋门中，直直垂下的绣花鞋，再无任何生气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形势越来越不稳，关未苏自动请缨，想要和父亲一起，镇守边关。

    顾沧宁望着她渴求的眼神，明白里面的执着——她想要和自己父亲，痛痛快快并肩作战，哪怕马革裹尸，青山埋骨。

    顾沧宁静静地看着，到底还是同意了。

    再往后，战事迭起，边境城池纷纷沦陷，原先难以到达与攻克的沧海孤国，现在四面楚歌。

    海中天险的国家利弊相存，一方面，不容易攻打，另一方面，如果上岸，那么沧海国就如同热锅里的饺子，注定被分食。

    沧海国的百姓常年安居乐业，从不曾体会过战争的残忍与弑杀，侵略者像是草菅人命的刽子手，攻下一城便屠-杀一城。一时间，百姓怨道，认为神明抛弃了他们。

    消息一次又一次递到桌子上，直到顾沧宁收到关大将军战死沙场，关未苏也被敌人砍下头颅，悬挂与城门之上，以作警示时，她猛地握拳，指甲深深陷进肉里，流下鲜红的血液。

    衢城破了。

    就像是一个顶天支柱倒下，柱底虫蚁四处逃窜，流言以不可遏制之势，席卷国都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皇储殿下还不出手？她不是拥有神力吗？快用神力反击那群侵略者啊……”

    “苍天啊…是神明遗弃我们了吗？殿下，你快救救我们吧……”

    “求那个殿下？你们难道不知道，殿下只是个空壳子吗？什么神力，什么通天之能，全部是假话！”

    “这是真的么……”

    “是啊，我跟你说……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谣言传到正殿之上，右相苏博匍匐在地。

    “望殿下，示神威，击退那些蛮夷之国。”

    不少人也站出